高东生，河北省雄县人，年保定师专毕业后一直在雄县中学教书，年应聘到江苏张家港高级中学工作。年出版摄影散文集《虫子的江湖》，并与《读者》杂志社签约，成为“《读者》签约作家”。
表达我的发现
高东生
《散文》杂志这么多年来在每期的封面上都印着口号一样的一句话：表达你的发现。只是，最近我才慢慢品味出它坚持的意义。编辑把这句话分成三部分，拉开一些距离排列：表达你的发现。细想，这样的安排实在意味深长：写作是一种“表达”，而这种表达应是你自己的、不人云亦云的思想，是“发现”，是你看到、想到的别人没有看到、想到的东西。或者说，写作的前提是你有了“发现”，而写作成文，不过是把这个发现“表达”出来而已。再简单一些说，“发现”在前，“表达”在后。
我认为自己还算是比较喜欢写的一个语文老师，但这么多年来，发表的杂七杂八的文章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篇。其原因大概是，文艺范儿的话不会说，格式化的论文不屑于写，文学创作又到不了那样的层次。
但是，自从我买了单反相机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我知道自己平时没有多少外出拍摄的机会，因此，我的挂机头是经典的百微，这种配置在摄影人看来有些奇葩，但回头去看我与众不同的组合却非常感谢这样的阴差阳错。几十年来，我还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细看过我身边的世界，也从来没有发现在我的周围竟然还有这样的精彩和传奇。我一次次被惊得目瞪口呆，而且逐渐感到照片的局限，它不能记录我拍照时的所思所想，不能记录我的惊讶，不能记录我的发现……我便开始写一些手记，算是摄影备忘。几年下来，积累了竟然有近篇，数数看，大部分是写虫子和花草的。后来，感觉我发现的世界的神奇不能独享，便陆续投给一些报刊，没想到十投八中，摄影居然改变了我的写作观念和走向。
差不多每个周六周日的早晨，只要天气允许，我总会背着相机到野外去转转，我希望能有奇遇，几乎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
那只小蟹蛛，背部的图案竟然是一张清晰的人脸，惊得我按快门的手都有些颤抖，拍完之后我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蹲在草丛中瞎想，这只小蟹蛛的背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徽记呢?记得周晓枫在《斑纹》中写，弱者的抵抗外强中干，只有模仿恶才能得以生存。那么，弱小的蜘蛛是在模仿“恶”的人?它莫非知道人高居食物链的顶端，是这个世界不折不扣的霸主，模仿谁也不如模仿人更能吓跑天敌?想下去，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后来把这种想法写成了文字——《画一张人脸吓唬你》，投给一家杂志社，很快就发表了。
我拍过很多虫子的照片，存在电脑里，不肯轻易示人。不是因为它们有多珍贵，而是怕被人误解。曾有朋友看后，是满脸厌恶的神情：“这个你也拍，恶心死了!”甚至有人对我说：“你的审美观有问题吧?你这不是审美，这是审丑啊。”最难忘的一次，一位女士看了一眼花里胡哨的虫子照片，尖叫一声，落荒而逃。我敢肯定，他们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这些虫子的色彩和纹理，更没有想过它们进化的艰难和伟大。我常常感到遗憾，怎么说呢，他们，等于拒绝了自然赐予的这份精彩。我后来把拍到的几张虫子和蛾子的照片整理好，连同一张露珠的照片发表出来，起名为《上帝也会女红》。我在结尾写道：
上帝创造了高山峡谷，大江大海，还有草原森林，沙漠荒地，这些壮阔的大风景让我猜想，上帝一定是个男人，甚至是个伟人，他站在云端，俯瞰大地，然后大手一挥，青藏高原隆起了，撒哈拉出现了，太平洋凹陷了……很明显，若非宽广的胸襟和宏伟的设计断不能创造出这样壮丽而永恒的作品。但是，蝴蝶和蛾子的翅膀呢?鸟儿的羽毛呢?虫子上的花纹呢?每一根细小精致的纤毛呢?蛛丝上一颗颗小如黄米的露珠呢……我只能想，上帝殚精竭虑创造世界太耗神费力了，它在工作之余，也懂得调剂一下自己的身心，偶尔做一做女红。这才有了完整而完美的世界。
姬蜂的茧是一粒带斑点的“小花生”，悬在草丛里，像工艺大师的作品;褐边绿刺蛾的蛹藏在有花纹的“小陶罐”里，古朴素雅;那只绿豆大小的蜘蛛，用一片草叶做产房，它把细长的叶子折两次，还用丝线捆扎起来，像一个精巧的“粽子”，好一位聪明而细心的母亲!在野外，这样的场景到处都是，面对它们，我总感觉言语的苍白，每每写到文章的结尾，我都想用“自然传奇”节目的结束语来表达我内心的感叹：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个不朽的传奇，每一个传奇背后都有一段精彩的故事。
植物也是这样。给窗外刚抽叶的芭蕉拍照也有发现，没有展开的叶子的顶端有一根黑色的“线”，叶子呈筒状，我心中一动：这不就是“绿蜡”吗?我一下子想到了唐代诗人钱珝的《未展芭蕉》：“冷烛无烟绿蜡干，芳心犹卷怯春寒。一缄书札藏何事，会被东风暗拆看。”好兴奋，原来窗边也有惊喜，我很快就写出了一篇摄影手记《我发现了一首唐诗》，发表并被转载。
我仔细观察那些司空见惯的植物，慢慢发现了它们高尚的品德和惊人的智慧。我在摄影手记《种子也会飞》的开头写：
植物比动物更忠诚于大地，它们一旦把根须扎到泥土中，就不再移动。但它们一般不让后代死守在这里，而是想方设法把种子传播出去，植物进行繁殖和开拓新领地所需要的所有基因信息都蕴涵在种子内部。差不多有多少种植物就有多少种传播种子的方法：有的会乘风飞扬;有的会随波逐流;有的身上有钩刺，它们会搭所有经过它们身边的动物的顺风车;有的甜蜜甘美，让吃货们“吃不了兜着走”——主动把它们带到远方;甚至有的会用“导弹”发射……
看看你身边的凤仙花、紫藤、鸡爪槭、苍耳等种子的传播，你就知道我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
还有植物的叶子，也都是不可小觑的杰作。我在摄影手记《树上晾满T恤衫》中写：
植物的生命力太旺盛了。它们在枝繁叶茂的茁壮生长之外，还有闲暇把自己搞得很艺术。细长的柳叶桃叶，圆敦敦的杏叶李叶，心形的丁香叶，掌形的枫树叶，棕榈叶剪下来就是一把蒲扇，含羞草的叶子一碰就会羞涩的合拢，松叶如一根根细针，而银杏叶是一把把展开的精致的折扇……最长的叶子——热带的长叶椰子，一片竟然有27米长，竖起来有9层楼高：植物，光看叶子，你就知道它们有多么丰富多彩了。
我要写的鹅掌楸的叶子最为奇特，放眼望去，它们是一件一件的“T恤衫”，是一树一树的故事，是一棵一棵的童话。
其实，我们远远没有弄懂植物的心思，我在《色诱》里猜想，它们的香气和美貌不仅仅用来吸引蜜蜂之类的小动物为它们服务，很可能也在引诱人类为它们心甘情愿地付出，换个角度看，人类也是植物的仆人。我说：这个说法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也让人类颜面扫地，但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的猜想也不是凭空而来，依然是我的发现：
看向窗外，桂树、玉兰、茶花、石榴、月季等等欣欣向荣，它们成功地跻身于园子里，享受着人类的伺候。上周我看到花工在施肥浇水修剪枝条。昨天还有几位乡下来的老人在拔除杂草，午饭都没回去，就在坐在水泥台阶上吃，单位把这个事项承包给了他们。夏天到了，杂草长得很快，花工忙不过来，才请了帮手。所有的树木花卉都静默不语，你猜不透它们的心机有多深，在它们面前，就别再自称灵长类了吧，从它们身上，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这样的摄影手记发表了七八篇的时候，主编给我打来了你一共有多少篇这样的摄影手记啊，我们总编很欣赏，想给你出本书。
趁着那个寒假，我把摄影手记整理了一遍，把单纯写虫子的50多篇发给了编辑部，不久就有了回信，出版社要和我签订出版合同。我不敢说书中的文字有多好，图有多美，但都是我的“发现”，都是“前无古人”的，而且，我敢保证每一个字每一张图的真诚。
我只是想以我为例说明，当有了“发现”这个前提，“表达”则是一件轻松愉快水到渠成的事情。
摄影手记()
如果天上掉馅饼
高东生
蚕食桑叶羊吃草，人们司空见惯，甚至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办法，老天就这么安排的，那些动物天生就有吃植物的牙齿和肠胃。
植物却不想这么被动的束手就擒，它们会想出各种办法反抗，例如长出刺，让你难以下嘴;例如叶子苦涩，让你难以下咽;甚至含有毒素，让你命丧黄泉。但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有些植物也想尝尝动物的滋味。
最厉害的是捕蝇草，它有精巧的开关，有两把梳子般的围栏，出手的速度快到电光火石一样，误入它一亩三分地的昆虫大都在劫难逃。茅膏菜则另有心机，它毛刺上的一滴滴粘液就像晶莹的露珠，小虫子如果犯了经验主义错误，想来饮水，那十有八九就会被粘住，茅膏菜的杆子会弯曲，试图包裹住疏忽大意的虫子然后吃掉，越挣扎，茅膏菜卷曲得就越快，直到虫子死亡。猪笼草巧妙的猎捕工具，大致呈瓶状，瓶口敞开，内壁光滑，瓶底有消化液，当有虫子落入其中，瓶盖就会慢慢关闭。这三种植物因此声名远扬，世界闻名。
但最近我发现，常见的水竹芋也有这样的本事。我喜欢这种植物，叶子宽大如芭蕉，叶脉和边缘淡粉色，花茎细长，花是深紫色的一簇，它们长在湖岸，娇花照水，风一吹，会优雅地摇摆。那次我随意拍摄，先是发现了一只螽斯把头伸进花心，蹑手蹑脚地靠近，拍了几张，后来见它不动，我得寸进尺，进一步靠近，几乎已经触碰到它了，它也没有躲避的意思，我以为是它吸食花蜜忘乎所以，放松了警惕，可当我用手捏它的时候，它依然没有退出来，但腿还轻轻动弹。肯定是被困住了，我便轻轻分开花瓣。它出来之后还是动作迟缓，不能飞翔，头部已经变了颜色，不知还能不能缓过来。看它的造化吧。
我以为这是偶然的，是花蜜太稠而粘住了它的嘴巴，是一个吃货因不小心而付出的代价。但我转悠的时候，又发现了不少被困的苍蝇，还有几只死亡的草蛉。有一只草蛉显然是不久前才被困死在这里，身体是鲜艳的绿色，翅膀奓开，像盛开的鲜花。草蛉是多漂亮的昆虫啊，身材苗条，大眼睛闪闪发光，一年四季都穿着曳地的淡绿色纱裙。好可惜。
水竹芋有什么本事呢，竟然杀死了那么多昆虫?我猜想，它大概有迷人的香气，把昆虫远远的吸引过来，而它的花朵的深处又藏着毒品一样吸一口就欲罢不能的花蜜。在昆虫沉浸其中大快朵颐的时候，水竹芋已经悄悄收紧了它的机关，到昆虫想退出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了。后来我看书，里面谈到了水竹芋的捕虫机制，大概和我的猜想一致。
《红楼梦》里写贾雨村在林黛玉家做西宾的时候，闲居无聊，信步到郊外游玩，在茂林深处走进“智通寺”，寺门有一对联，已经破旧：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很有警醒意味的一联，可惜贾雨村没到“智通”的境界，并未领会，因“贪酷之弊”革职又凭借贾府上台后仍不知悔改，下场很惨。没看懂的岂止是贾雨村，明明有余，却不知节制，贪婪无度，当走投无路，已经到阎王门前了，想回头，已身不由己。人欲望太多了，所以受的诱惑也多，有人戒不了毒，似乎还可理解;但那么多人明知喷云吐雾百害而无一利却就是戒不了，还说“饭后一袋烟，胜过活神仙”;喝酒也是，伤肝乱性失德，有人也戒不了;贪财好色就更不用说了，葛朗台看见金子就两眼放光，因美色丢掉江山的帝王也大有人在……
鱼因一点饵料而上钩，鸟儿因几粒粮食而落入罗网，老虎也会因为一块肥肉而走进牢笼……为芝麻丢西瓜，贪小利误大事，这大概是万物的弱点，水竹芋竟然知晓，它利用了昆虫的弱点。
为警示贪心萌动的人，是不是可以这样概括：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天上掉馅饼，不是毒药，就是陷阱。
摄影手记
用三亿五千万年，做一件隐身衣
高东生
今年的春天忽冷忽热的，早穿棉袄午披纱，吹着空调吃香瓜，有人戏称：人家昆明是四季如春，我们这里是春如四季。大概虫子们在暗处也犹豫不决，不知道是继续等待好还是出来活动好。都4月中旬了，我在野外转悠，依然找不到我喜欢的拍摄对象，就看见了几只蚊子和蜗牛。
太阳都刺眼了，我决定收起相机回家，这个早晨，只能权当是散步遛弯儿了。
走到路边绿化隔离带，看到一丛红叶石楠，新鲜艳丽的叶子泛着油光，我不由的多看了一眼，真巧，又一次看到了它的容颜。有一片叶子在动，我悄悄转过身去看，是一团干草样的东西，但在轻轻移动。想起来了，是蓑羽蛾的幼虫，去年初秋在湿地公园看到的，没错，肯定是。这么早就出来了，这身乞丐服大概保暖效果不错啊。
你没见过这种虫子绝对不会相信，蓑羽蛾的幼虫一辈子就在这里度过，这种伪装不知骗过了多少天敌和人的眼睛。据说，它由卵孵化出来之后会吐丝织成一个袋子，然后利用丝线的黏性就地取材，随便粘上什么草叶草籽渣滓颗粒等等做一点装饰，目的是伪装起来，与美和艺术无关。但这是一件档次相当高的隐身衣，很多动物包括人梦寐以求。
当你再想，它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肉虫制造而成，就该佩服它奇特的心思，与众不同，匠心独运，想出这样一连串类似的褒义词给它，但怎么说都不为过。你再想，它们有学校吗?有培训班吗?为什么那么小就会这项本事?生物学家常常说这是本能，以前我深信不疑，可现在我知道了，那是他们对生物中的奇异现象解释不清时的借口。本能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比后天获得的技能更高级?再问下去，他们就会更加尴尬。
我在旁边静静地看它进餐，速度很慢，只看到这团“干草团”轻轻移动，被吃的叶子的缺口逐渐扩大，但是我一点也看不到它的庐山真面目：它隐藏得太出色了。
巧的是，又过了两天，我去生态园拍照，发现鸢尾的叶子上一只蓑羽蛾在大快朵颐，大概是它太饿了，或是这种食物对它来说太甜美了，它吃的酣畅恣肆，吃的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了隐身，让我在一侧看到了它的身子，原来，它和普通的虫子也没有什么区别。我想去另一面好好拍摄，却不小心惊动了它，它瞬间就缩回去了。我上前细看，它还做好了保险，一根丝线粘在叶子上，没有了腿的支撑，吊在那里随风晃荡。
真是心思缜密的一种小虫子，让人为自然万物的奇妙而感叹，这里面既有顽强生存的智慧和谋略，也有行走江湖的艰难和凶险，还有辛酸，和无奈。这身破破烂烂的隐身衣，肯定藏着惊心动魄的故事。
这身隐身衣，它大概用三亿五千万年才制作出来，如此一想，不禁暗自惊诧。
摄影手记()
聪明的樱桃，又红了!
高东生
芭蕉展开宽大的叶子，绿了，此时樱桃也红了，甚是好看。其实樱桃不用芭蕉的衬托也挺美的，它自己的叶子也绿得鲜亮。
今天去采摘后，一个同事说，树上有的叶子蜷曲着，好多，好像一只一只的虫子啊，是不是大家都采，它不愿意，想出这个招数来吓唬人啊。我说，应该不是，叶子是用来进行光合作用的，它会尽力舒展开，保持最大的面积来接收阳光，蜷曲，肯定是受灾了。
相反，樱桃成熟之后，希望你去采，喜欢你吃它，几乎所有的果实都这样。
如果这棵樱桃没有人采摘，鸟也不来啄，其他动物也不来吃，那么它的果实熟透之后，便自然的逐渐凋落，滚到树下。有几粒种子可能会在以后的年月里发芽生长，但很难长大。因为它在大樱桃树的树荫中，虽然大树底下好乘凉，但并不利于生长。
我们常见的苹果、梨子、桃、杏等都是这样。它们的果实不像蒲公英，没有飞翔的伞;也不像苍耳，果实上有刺钩;也不像凤仙花，果实能爆裂，把种子弹出去。它们的招数就是甜，酸甜，蜜甜，香甜，诱惑你，让你吃，吃它们的果实，顺便把种子带走。
但也并不是那么简单，例如颜色。几乎所有的果实在未成熟的时候都是绿的，和叶子的颜色一模一样，这是一种隐身，稍远一点你就分辨不清了。未成熟的果实一般苦、涩、酸，难以入口，人自然不吃，其他动物大多也不喜欢吃。成熟之后则模样大变，或黄或粉或红或紫，在枝头上招摇，希望引起你的注意。当然，味道也甜美了，让你不但想吃，而且，还想吃不了兜着走，那么，它就让你幸福得上当了：你替它传播了种子。这样，如果不是土壤和气候的限制，它们的领地就会慢慢拓展到几乎无边无际。
它们的心机还在于，果实甜美的时候，种子却让你难以下咽，大多外壳坚硬，你即使费力撬开了，味道却苦涩酸辛，甚至有毒，例如杏仁和桃仁中就含氰化物。这是在警告你：吃了甜美的果肉就可以了，不感谢我也不和你计较，别得寸进尺，请你把种子留下。
植物也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才进化到了当今的模样，它们的智谋我们还不太了解，人类的科技日新月异，也许在它们看来只是花拳绣腿，想想吧，它们没有座机手机，但靠气味就能传递信息，不知比我们的通讯手段先进多少代。人类发明诸如此类的东西，花费了太多的心思，殚精竭虑冥思苦想，有时要几代人的孜孜不倦前赴后继，例如，为了把水抽到高处，要发明电机，发明发电机，发明水泵等，而一棵树只靠细小的维管束就能轻易做到，要知道，世界上最高的树木超过一百米呢。赞美并崇拜植物吧，它们把一切删繁就简，既科学又艺术，真正达到了至高无上的境界。
红了樱桃，不只是昭示着“流光容易把人抛”，我还从中看到了无与伦比的鲜艳的智慧，有如佛祖在菩提树下开悟。
注：安新县作家协会选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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